“老子又不是禁欲系的，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當然要放縱一點。”賴旭塵一手抵上陸瀾卿背後的墻壁，低頭吻了吻他輕蹙的眉頭，說：“更何況，那個人是你。”

“你這半年去哪了？”陸瀾卿話未落音，脖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了仰，做出輕輕咬下唇的動作。他身子微微一顫，眼中蒙著一層霧，這表情格外迷人。

陸瀾卿輕輕瞪了賴旭塵一眼，而賴旭塵壞笑著，湊上來便含著他的唇用力地吮吸，加大了力度。

“你TM想要我的命啊！”陸瀾卿忽然喊了起來，他後背撞上了瓷磚壁，又疼又冷，“你TM給我輕點！”

賴旭塵怔了一下，忍俊不禁：“你怎麽也學我說起粗口了？”

“你閉嘴！”只見陸瀾卿擡起一只手，輕輕咬住食指，一副吃痛的表情，格外誘人。

他的咬合力度逐漸變大，大得能讓賴旭塵看見他指上的牙印。

賴旭塵撥開水面的泡沫，抓過他的手，擁抱著他，溫柔地說了句：“瀾卿，這半年來，我想你想到快瘋了。”

溫柔的話語在耳邊渲染成暧昧情愫，陸瀾卿怔了一下，盈在眼中的水光墜入泡沫中，他擁抱著和自己交疊的人，也回了一句：“我也想你，想的快瘋了，啊塵……”

呼吸聲由急促至寧靜，包含著相思的淚水。

他們就在這樣的狀態下泡著，折騰著，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盡才罷休。

“啊塵，你讓我緩緩，我累了。”一個小時後，陸瀾卿半躺在浴缸裏，他雙頰紅暈，紅唇似血，雙眼迷蒙。

泡在浴缸裏的另外一個人笑了笑，勾起他的下巴，挑逗地說：“你之前說我體力不好，現在有何感慨不？”

“如狼如虎。”躺在浴缸裏泡著的陸瀾卿嘆息，望著某人發梢墜落的水珠。

“我喜歡你這形容！”賴旭塵劍眉輕挑，眼中深藏著撩人的壞笑，他吻了吻他的眉心，將他從水中撈出來，“把泡沫沖一下，我們回房間聊。”

陸瀾卿點點頭，找來橡皮圈把頭發捆成小丸子立在頭頂。賴旭塵打開花灑，試了試水溫，確定溫度不冷不熱才把陸瀾卿拉到懷前摟住沖水。

“瀾卿，說一句你愛我聽聽。”他摟著他，將花灑調低，防止頭發被噴濕。

水帶著泡沫往下流淌，現出白皙肌膚上的紅色痕跡，而那個留下痕跡的人，仍在輕輕吮吸那線條優美的頸。

“啊塵，你多高？”之所以這樣問，是因為他發現賴旭塵的肩線比他高一些。

“一米八八，比你高三公分。”游走在頸部的唇，緩緩上移，落在陸瀾卿耳垂處。溫熱的氣息和水汽混合著，消耗著體內的氧。賴旭塵吻了一會兒後，又催促起來：“你別轉移話題，快說你愛我。”

“你愛我。”陸瀾卿微微勾起唇角，似笑非笑，輕輕撫著落在自己腹前的手臂。

“不是你愛我，是我愛你。”賴旭塵糾正道。

“我知道你愛我呀。”說著，陸瀾卿輕輕嗤笑，任由清水將一身泡沫沖洗幹凈。

“你再耍賴，我給你撓癢！”

“我愛你，啊塵。”陸瀾卿轉過身去，主動地啄了啄他的唇，像是在妥協。

沾著清水的唇薄甘甜可口，讓人覺得親一口是不夠的，得好好品嘗。於是品嘗著品嘗著，便又品到了臥室去。

十月金秋，雖不冷不熱，卻容易著涼。

賴旭塵用浴巾拭幹陸瀾卿身上的水，然後裹著他橫抱到床上。

柔軟的床墊隨兩人的到來而微微下陷，那塊半濕半幹的浴巾被扔在了地上。

“來，把被子蓋上，別著涼了。”賴旭塵把被子拉起來，蓋在陸瀾卿和自己身上。他側躺在床上，撐著腦袋，凝視著有些體力透支的陸瀾卿，“瀾卿，你體力不行啊。”

“你送的鍵盤還在抽屜裏……”陸瀾卿還沒說完，賴旭塵急忙打斷：“瀾卿我愛你，我錯了。”

“你這半年去哪了？”陸瀾卿坐起來，枕著柔軟的枕頭，側目註視著也隨之靠床坐起的人。

賴旭塵鼓搗了一下頭發，他的發型已經開始崩了，柔軟的劉海垂下好幾縷，正好在眉峰處，看起來像江湖俠客。他從床邊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包手指餅，撕開並銜了一根在口中，假裝自己在惆悵的吸煙。

“瀾卿啊……”他的話還沒開始說，就被陸瀾卿睨了一眼。不一會兒，他就聽見陸瀾卿冷冷地說：“餅幹碎掉床上的話，你以後就只能睡地板。”

“噗——”帥不過三秒的賴旭塵噗嗤一笑，裝X失敗。

他急忙把手指餅放回原位，伸手摟在陸瀾卿肩上，解釋著：“我沒打算吃，真的，就想裝裝逼。我怕我真銜著一根煙你會打死我，所以就買個手指餅充充數。”

“你是排過戲才來找我的吧？”內心戲如此足！

“我其實還買了一盒這個。”說著，賴旭塵又開始翻旁邊的褲子，不一會兒就掏出了一個像口香糖包裝的小盒子。裏面裝著的是什麽，可想而知。

“……”陸瀾卿瞥了一眼，上面有一行小字，寫著：“清爽薄荷味”。

薄荷味？陸瀾卿輕輕蹙著眉頭，這是打算讓他透心涼，心飛揚嗎？

“我買的時候沒註意看，在路上走著的時候才發現買了薄荷味，我怕會刺激到你，就沒用。”賴旭塵打開盒子數了數裏面的小包裝，然後自顧自解釋著，又把盒子蓋上，放到一邊去。

“……”陸瀾卿看著他，全程緘默。

敢情這個智障回來找他，是為了這檔事？

“瀾卿，你怎麽不說話？”放好小盒子後，賴旭塵看向緘默的愛人。

“因為我現在，有點生氣。”一想到這貨回來是為了這檔事，他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又蹭蹭上來了。

“生氣？氣我買的是薄荷味？好像還有草莓味和橙子味的，你喜歡哪個？”從過去到現在，賴旭塵從沒能成功地get到陸瀾卿生氣的點，所以當陸瀾卿緩緩轉過頭瞪著他時，他以為是自己買的味道不對。

“就算不是我也可以吧？”陸瀾卿的無名火點燃了就很難熄滅，他冷睨著旁邊的智障，腦補了這半年來，他也和別人做這種事情的畫面。

“什麽不是你也可以？你在說啥？我怎麽聽不懂了？”賴旭塵的反射弧很長，他沒能馬上從薄荷味的話題跳出來，沒能立刻轉到陸瀾卿所在的頻道。

“你準備得如此齊全，應該對很多人都做過這樣的事情吧？所以就算和你做的人不是我，也可以，是吧？”陸瀾卿開門見山，臉色一下子沈了。

之前，賴旭塵把他當蔡林綁架時說過，他操過的人讓他數一天一夜都數不盡。如此看來，那可能是真的。

“不是不是，這種事情我只和你做。”賴旭塵用了半分鐘才轉到他的話題上，急忙搖頭否認。他趕緊強行摟住陸瀾卿，用被子把他們裹得嚴嚴實實的，“我這半年，去康覆中心做治療了。”

“康覆中心？做治療？”溫度在被子裏交融，陸瀾卿輕輕推開那個懷抱，用一種非常疑惑的眼神看著他。

賴旭塵嘆息著，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陸瀾卿——

半年前，也許還要多兩個月，在孫宇哲受重傷住院時，他的靈魂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。靈魂回來了，可他無法蘇醒，因為他的身體機能已經無法恢覆。他是一個活死人，一個只能聽見外界對話，沈浸在虛無中的活死人。

那天，他聽見了秦汶和甘少群的聲音，聽見了秦汶在提陸瀾卿的名字。那個名字盤旋在他耳邊，一遍遍地刺激著他的腦神經。秦汶站在他的病床邊，和甘少群聊著天，聊著他們的陳年往事。

如果賴旭塵那天是醒著的，一定會跳起來揍秦汶一頓，因為他一直踩在他的氧氣管上，給他來了一波窒息操作。但也因為這樣，他開始能自己呼吸了。

再後來，孫宇哲醒了，秦汶單獨來找他，跟他說了一番話。

“旭塵啊，你就這樣一直睡著可不行啊，陸瀾卿還以為孫宇哲是你。而我，卻不能告訴陸瀾卿真相，哎。”秦汶搖頭嘆息。他知道醒過來的人是孫宇哲而不是賴旭塵，可他不能拆穿。

病房裏的心電圖跳著，發出滴滴的聲音。秦汶嘆息，正要轉身離開時，心電儀器忽然發出長長的一聲：“嘟——”

秦汶擡眼一看，心臟頓停。

心電圖成直線了！

“醫生！護士！”秦汶頓時血色全無，慌張地跑出去喊醫生護士。

醫生在趕來的一路上戴起手套和口罩，護士推門進來，幾人推開除顫儀，確認電壓後，立馬對賴旭塵進行心電覆蘇急救。

躺在床上的人被電流刺激著，身體起伏了好幾次，然而，心電圖依舊是一條直線。

“搶救無效，確認死亡吧。”醫生搖搖頭，摘下口罩嘆息著，對一旁正在記錄的護士說。

護士點點頭，在病人的病歷本上奮筆疾書。另一個護士關閉了所有的醫療儀器，逐一拔除病人身上的電線和管子。

秦汶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，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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